第(1/3)页 洛山之顶,天空云层晦暗,阴云密布,隐约有电蛇狂舞,如同酝酿着九天雷霆。 徐贞观一身龙袍,手持太祖神兵,眉目凛然地望向武仙魁的身影。 这位当世武道第一人初显出时,还距离遥远,在江水之上。可一步踏出,便跨越了此间的距离,出现在女帝十丈外。 “武仙魁!果然是你。” 徐贞观声音凛冽,面色如罩寒霜,如同三年前,玄门政变那个冬日一般模样。 她的语气中没有太多意外的情绪,似乎很早前就有所猜测。 说话的同时,视线落在孤身乘竹筏自东海而来的骨架高大魁梧的武仙魁身上。 后者一身粗布麻衣,杂乱头发黑白间杂,用一条丝带随意地系在脑后。 约莫五十余岁的脸孔并无太多奇异之处,唯独眉心烙印一枚如重枣的火红印记,灼灼耀目。 许是独坐断崖之上,面朝大海太多年,海风侵蚀下,肤色格外粗糙。 武仙魁负手而立,虽粗布麻衣,却自有一派宗师风范,沉甸甸的眸光淡然与发怒的女帝平视,语气轻描淡写: “陛下知道我会来?” 徐贞观握紧剑柄,任凭头顶电蛇狂舞而不顾,冷声道: “朕大张旗鼓封禅,天下观瞻,总有些人不愿朕称心如意。然而,洛山之险,哪怕真有十万叛军杀来,也无法冲上山顶,而任何武道强者,术法妖人,天人之下,亦无法威胁朕半分! 张天师不参与凡尘之事,朕是信得过的。算来算去,虞国之内,能威胁朕的,只有玄印与你。” 武仙魁点了点头道,了然道: “玄印和尚自封于京,有张衍一看着。故而,唯一能来阻你的,便只有我。” 徐贞观忽然轻轻叹了口气,眼神中带着鄙夷与失望: “不想堂堂青山之主,亦行此宵小之事,八王给了你什么好处?能请动你来阻拦朕?” 粗布麻衣,眉心点缀火红印记的武仙魁意外的坦然,道: “只要我出手,待虞国皇室更替,便允我青山入皇宫内,虞国太祖皇帝的那座塔观碑。” 所谓的塔,自是赵都安曾去过两次,参悟“武神”传承的那座建筑。 所谓的观碑,自是准许外人观看记载那五幅壁画的承诺。 换言之,靖王等人承诺,将准许武仙魁参悟皇室秘传“武神”传承。 “国贼!” 饶是心中早有预料,亲耳听到这个答案,徐贞观依旧怒意勃发。 是了,这天底下,能打动武仙魁这种登顶武道巅峰的强人的,除了这个,还有什么呢? 高官厚禄? 娇妻美妾? 还是世俗权力? 于武仙魁而言,皆如浮云,也唯有皇室传承,才令他惦念。 而徐贞观只要在一日,武仙魁就无法得偿所愿。 所以,以靖王为首的一群人联络他,以此为报酬,方请动他出手一次。 “国贼与否,皆是你徐家自家事,” 武仙魁神色淡然: “我不欺你。青山与皇室百年约战,本就不远,今日索性提前几月,你若胜,我便回东海,再不插手你王室之争,你若败,皇室秘传,便做这一战的赌注。” 徐贞观素白的脸蛋浮现嘲弄之色,她忽然笑了: “朕明白了,你是怕了。怕等朕封禅晋级,明年比武你无法获胜,这才顺水推舟前来。” 武仙魁出现后,第一次皱紧眉头,淡漠道: “陛下如何想,我不在意。我这一生,只为武道,虞国皇室一代不如一代,论武学胜不过青山,便以那所谓‘龙气’术法加身,以期获胜,又何曾光彩?” 丢下这句话,武仙魁似乎也没了废话的兴趣,他平静道: “多说无益,陛下若要我退,出剑便是。” 徐贞观笑容收敛,眼眸内只余威严,她轻轻点了点头: “也好。” 拦截也好,比武也罢。 嘴上功夫再好,不如一剑封喉。 对方的阻拦,本也在预期之中,那的确没有任何废话的意思。 蓦然间,徐贞观龙袍上,那刺绣的金龙突兀栩栩如生,挣脱法袍,环绕五色祭坛,大放光明。 太祖留下的法器,又岂只一柄太阿剑? 徐贞观一剑递出。 武仙魁粗布麻衣与凌乱的长发在风中狂舞,他迈出一步,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势如烽烟直冲霄汉,竟令那漫天的乌云都为之崩散开。 丧神的咒术被这位武道第一人观海一甲子养出的武道真意压制。 武夫出拳。 漫天邪神也要退避三舍。 “武某不占你便宜,比武便比武,区区邪祟也敢旁观?” 武仙魁须发于狂风中抖动,眉心印记滚烫如烈焰熊熊燃烧。 他此番自东海一路向西而来,行经江南水脉,孕养一股武夫一往无前的大势,便如大江大河,伴随沛然的气机如九天悬瀑,倾泻而下。 拳剑相接,洛山之上,云雾骤然翻滚如怒海。 山下那蜿蜒的江河炸开天崩般的轰鸣,方圆三十里一切生灵,为之侧目。 …… …… 建成道,军府大营。 作为朝廷在建成道驻扎屯兵的卫所,整座军府气派森然,从外看去,便是一座独立的城池般。 四方城头上军卒轮流值守,内里各大营帐日常操练,井然有序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