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佛门胜?!” 云阳公主双手高举,巧妙接住鹰隼投喂下的最新战况,表情呆滞了一瞬,继而嘴角忽地上扬,痴痴地笑起来: “这下,本宫那侄女不知心绪怎样。” 玉手握着黛色木梳的女菩萨眼中却透出失望:“可惜。” 云阳奇怪地看向这位佛门菩萨: “你不该高兴?” 般若并无修饰的纯净脸孔,蓦然望向不远处,神龙寺深处大殿位置,咬着牙,幽幽冷笑道: “神龙寺愈强,这群妄图推动佛门合流的和尚,底气就越足,争端就会越多,未来造就的杀孽便也愈多,如何该高兴?” 自我感觉很癫的云阳长公主愣了下,突然觉得眼前这老女人令她不寒而栗。 般若转而,用那近乎半透明的眼眸审视长公主: “你又为何发笑?” 云阳沉默了下,冷着脸道: “徐贞观要的是两家势均力敌,她不愿看到的,本宫便欣喜。” 般若菩萨目光柔和,叹息一声: “阿弥陀佛,最是无情帝王家,贫尼今日领教了。” 云阳不以为意,望向尼姑庵爬满了枯黄爬山虎的院墙外,说道: “既已结束,为何散场钟声还未响起?” 般若菩萨说道:“按传统,胜者须接受台下人挑战。” 说着,如一座白瓷肉山般婀娜多姿的女菩萨轻叹一声: “不过,既是天海取胜,想必也不会耽搁太多。” …… …… 天师府外,斗法广场上。 伴随擂台上胜负落下帷幕,半空中道道光幕中,呈现出清晰的结果。 现场聚集的密密麻麻,无数百姓陡然爆发出嘈杂的议论声,现场噪声将所有声音搅在一起,分不清彼此。 结束了! 属于朝廷的看台上。 赵都安死死攥住椅子扶手的手掌终于松弛下来,在斗法开始时,就悄然坐直的腰背,也重重朝椅背一靠! 他憋了好一阵的气,沉沉吐出,闭上双眼,脑海中电影般回放着一幕幕画面。 那是方才整场斗法的经过。 堪称精彩略伦! 彻底掀开底牌的金简,强大的远超那个两人并肩作战的夜晚。 尤其最后一招,金简法力澎湃汇聚一处,释放出的庞大光球,几乎笼罩了半座擂台。 强光刺得的众人双目流泪,令他清晰地意识到: “神章之上,亦有不同”这八个字的分量。 同样是神章境,金简呈现出的战力,远超诏衙缉司们,与柴可樵对比,也华丽了太多。 恩……不得不承认,天师府神官术士,主打一个法术华丽奇诡。 哪怕对修行一窍不通的百姓,也看的目眩神迷,大呼过瘾。 相较之下,天海小和尚走的是武僧路线,却无疑在厮杀上更强一筹。 以佛门“金钟罩”抗下了金简倾力一击,胜负便也没了悬念。 “哗啦啦……” 这时,身周看台上的朝廷官员们,不少人都站起身,桌椅发出吱呀声,伴随着一阵抚掌恭贺的声响。 只是无论袁立,还是薛神策这些朝堂重臣,脸上都看不出喜怒——在斗法的立场上,朝廷必须保持中立。 既需要为胜者贺,但又不能恭贺的太明显,极为考验演技。 “好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。”礼部尚书感慨道。 “终归是佛门更胜一筹,这天海小师父如此年纪,就有这等法力,未来成就不可限量。” 薛神策本身作为强大武人,眼力在众人里,当属首位。 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庞上,也难掩惊叹。 “呵呵,薛枢密使说的是,然则,张天师弟子众多,这上阵的,也只是年纪最小的一个,就已这般,如此说来,天师府底蕴仍深不可测。” 御史大夫袁立笑着感慨。 薛神策看了他一眼,点了点头: “袁公说的不无道理。” 这就是不偏不倚的艺术了。 莫愁与徐君陵两女,没有开口表态,但眸中那观赏了一场精彩斗法的震撼,仍未散去。 至于内心偏向么……身为女子,目睹金简失败,难免有些失望。 “怎么样?修行之心,可否受挫?” 中间坐席,蟒袍老太监依旧慵懒地靠坐在实木大椅中,看上去并没有半点波澜,然而手中那早已剥开,却迟迟未动。 以至于表皮略显干燥的橘瓣,暴露出这位大内高手,并非当真不在意这场“小辈斗法”。 赵都安睁开双眼,徐徐吐出口气,轻声道: “陛下曾说,武神兼得二者之长。” 海公公轻轻颔首,笑道: “你若能走到神章圆满,可胜此二人,但现在的伱,不行。” 言外之意,“武神”传承虽强,但也做不到初入神章,就打平神章圆满的程度。 但也给赵都安画了个大饼,担心他目睹差距,心生沮丧。 赵都安沉默以对,倒也不失望,若他刚破境,就能威胁两派天才,那也未免不合常理。 他想了想,忽然说: “若我没看错,方才对决,那天海占了武器的便宜。那六道棍似比金简的金眼法杖更强?是什么品阶的?” 海公公看了这小子一眼,知道他与那朱点童子关系好,以为是在打抱不平,嗤笑了下,摇头道: “六道棍的确品阶更高,但斗法的规矩,只限制了携带法器的数量,不能太多,却对法器品质未做限制。 只因,修士自身实力不够,也根本无法驾驭超过自身太多的武器…… 你以为,是金简那小丫头没更强的镇物法器,才吃了亏? 不,是她无法驾驭更强的,否则张天师又岂会缺乏宝物? 反观,那天海小和尚,能拿得起那世间境极品的六道棍,亦能驱使,这便是他的本事…… 你以为不公?这其实很公平。小子,你既走上修行路,切忌将胜负怪罪于武器等外物,而是要体察自身修为不足…… 就如你在庙堂官场上,每每得意,外人只以为你背靠陛下隆恩,却也不想想,为何你能得宠幸,而嫉妒你之人不行……都是一个道理。” 蟒袍老太监一番话推心置腹,担心赵都安心态走偏。 “也就是说,只要能驾驭,且数目不超过规则限制,就可携带任何武器上台?”赵都安自动忽略一大堆训诫,目光闪动。 “……是,”海公公心累地点点头,没好气道: “你若愿意,扛着你研究的那火器大炮上去也没人拦着,前提是开炮的功夫,人家会傻乎乎站着不动。” 赵都安假装没听出老太监的讽刺,若有所思。 …… “师妹!” 此刻,天师府一方的看台。 公输天元在斗法结束,光罩撤去的瞬间,便猛地跳上擂台,将筋疲力竭,法力枯竭而短暂脱力的金简扶稳。 胖乎乎的,有些喜感的脸上爬满了担忧与愧疚: “你怎么样?” 说着,公输天元的胖手,变戏法般摸出一粒丹药,塞入恢复真实容貌的少女口中。 又打出水葫芦,帮她服下。 第(1/3)页